大詩人顧城是怎么死的?有評論上說是自殺,可他是采用哪種方式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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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他先用斧子砍死了妻子,后在門前樹上吊死的可是你問這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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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情所困,殺害老婆后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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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 城追憶早逝的詩人 詩人早夭似乎是文學史的一個定律,海涅、拜倫、普希金都過早地離開了人世,而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徐志摩、戴望舒、殷夫也在年輕時代就告別了生命。這些詩人像是將自己的生命以最大限度的濃縮,在有限的青春時間里高速地旋轉釋放,然后在天邊消失,他們的名字和詩作像星座一樣永恒地懸掛在文學的天空。 也有很多優秀的詩人很長壽,甚至成就要遠遠高于那些早夭的詩人們,但不知為什么我們在談起詩和詩人時,首先想到的往往是那些早夭的詩人,仿佛他們身上燃燒的是詩歌的火焰,他們的名字便是詩本身。杜鵑啼血,比其他的鳥鳴更讓人感到另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劇美。 90年代的詩壇是一個令人扼腕的年代,90年代的詩歌似乎以年輕詩人的早夭來宣告一個詩歌的寒冷季節的到來。 1989年3月,海子在山海關的臥軌自殺拉開了90年代悲情詩歌的序幕。當海男在電話里告訴我這個意外時,我真的呆了。我覺得這種不祥之兆會影響到整個詩界,會影響到年輕一代的寫作。 1987年我在顧城的家見到了謝曄,謝曄當時雖然腆著肚子,仍然非常年輕漂亮,也非常賢惠,當時好像剛剛從上海遷到北京不久,她當時對顧城是非常崇拜的,在我和顧城的交談中(基本上是顧城一個人的獨白),她始終是一個忠實的聽眾,比我聽得還要投入,只是顧城在談到他倆的戀愛時,她才插上話,講她的家人要把顧城送到精神病院的趣事。她和顧城的戀愛是源于火車上的邂逅,當時謝家對顧城不放心也不太滿意,而顧城對謝曄非常癡情,尋死覓活地要和她戀愛,家人無可奈何地同意了。當時她對顧城的愛是無條件的?;蛟S正是這種無條件才是后來悲劇發生的根本原因。 還有一位只見過一面的詩人便是戈麥。戈麥在自殺前到過南京,他來到《鐘山》編輯部和我聊了好久。只覺得他的眼界挺高,對文學的很多見解不凡。 他辭世后,有一天,北大的研究生杜麗和她的同學西渡到南京找到我,說起戈麥的死,把戈麥的小說遺稿給我,說請我看一看。我有些驚訝,問道:他不是詩人嗎?他們說以前也不知道戈麥寫小說,是整理他的遺物才發現的。我當時一看,發現戈麥的小說感覺特別好,為了強化效果,我故意讓《山花》和《鐘山》同時推出,并破例在校對時加了一段“編者按”,領導看到之后說我們刊物沒有這樣的先例,我說這是遺作,不要跟活人混淆在一起。 杜麗和西渡到南京來找我,將戈麥的小說遺作交我,并不是因為我和戈麥有一面之交,他們根本不知道我認識戈麥。他們來找我,是因為另一個詩人。因為這個詩人死之后,我曾和幾個朋友幫他出過詩集。 這個詩人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海子。 《海子駱一禾作品集》這本詩集的出版帶有很大的偶然性,當時南京出版社剛剛成立,我有幾個朋友在里面做編輯,他們對我的文學觀點還比較認同,我向他們推薦這部書時,雖然有點疑惑,但仍然同意了。至于后來這本書產生的影響,是沒有預料到的。我在促成這本書的出版時,一是覺得海子的詩該出,二是在海子去世之后,老木(我和海子共同的朋友)曾要求我們捐資出版海子的詩集,后來因為老木跑到海外,出書的事自然無人顧及了。促成海子詩集的出版,就責無旁貸了。 《海子駱一禾作品集》出版之后,還由南京出版社再版過,大出我的意外。杜麗和西渡來找我,就因為這本書。其實,或許我夸大了我的作用,因為一個新建的出版社是不免要收些管理費的,我的力薦只不過讓出版社落得個順水人情而已。但對死去的年輕詩人,特別是自殺的詩人我們這些生者都有理由讓他們的作品問世。 詩人為什么自殺,劉小楓有過非常精彩的論述,但我要說的是,自殺的問題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困擾過我,我想過自殺,不止一次。自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覺得它是年輕時的一種心理沖動,就像人的其他沖動一樣。因為我現在已經喪失了這種沖動,所以我想平靜地來回憶這些因自殺而死去的詩人,同時也是對我那種絕決生命沖動的喪失的一種憑吊。人的衰老和死亡,是從懼怕死亡和拒絕自殺開始的。視生命如草芥的年齡,往往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歲月。 王干 (摘自《青年文學》)舒婷憶顧城       ?。牐狀櫝撬赖那耙荒?,我見到他和謝燁,我還送了謝燁好幾件衣服。我走的時候把我的衣服都放在床上,攤著讓謝燁挑,你需要什么都挑走。她挑走了一件水洗的真絲磨砂的夾克,一件紅襯衫,一件牛仔褲,蘋果牌的牛仔褲。第二年就聽到她出事了。她死的時候肯定穿著我的衣服,真的。因為他們在國外非常節省,非常非常節省。     ?。牐牶髞砦铱吹絼e人寫的文章,我覺得很生氣,里面好像對顧城有點誤會,說顧城養了兩百多只雞,說他有嗜血的本性,居然在一夜之間把這些雞都給殺了。這話是不對的。     ?。牐犑聦嵣?,是執法的小官吏上島來,給他限定3天以內要把雞剩下12只,如果兩百多只就侵犯了他人利益。所以他們必須把這些雞都殺了。謝燁跟我說的,說得非常生動,說他們怎么殺:舒婷啊,殺得真是血流遍地!她說,殺兩百只雞,3天以內必須要殺完。      那雞放野了,放在島上,抓到這個雞都很困難。殺完了放在毛利人那個酋長那里。他們打獵人有那種大冰庫,放在大冰庫里面冰著。謝燁拿出來做雞肉春卷,跟顧城到墟上去賣。他殺這個雞確實是迫不得已,但是有人把他說成是嗜血成性啊,親手養的雞,一夜把它殺光。說得顧城原來就有殺人的傾向似的。     ?。牐犖矣X得顧城其實很可憐的。真是很可憐。     ?。牐犻_始的時候,謝燁跟顧城在一起其實很苦,非常痛苦。痛苦的原因是,顧城不要謝燁打扮,謝燁上海女孩子,愛美的天性,完全是得到最殘酷的壓制。顧城不讓她戴耳環戴項鏈,穿衣服都要顧城審過。謝燁跟我們游泳,顧城就很不高興,不喜歡她穿游泳衣在公眾場所。我們游泳在一個美國佬的游泳池里,我,還有謝燁,還有艾蓓,反正很多人,而且里面可能還有北島,還有幾個男的詩人在一起,顧城就不下來,而且臉上很臭。我根本就沒想到顧城會這樣的。都是老朋友,有什么好忌諱的。     ?。牐犖揖蛦栔x燁,顧城怎么啦?謝燁就跟我講:他就是這個鬼樣子,他就是看我穿游泳衣不高興。我就跑上跟顧城說:“顧城!”顧城還是見大姐姐的樣子,顧城老叫我干姐姐嘛。我跟他說了兩句,顧城笑笑說:沒什么,沒什么。     ?。牐犕鈬?,包括很多漢學家都認為,顧城的詩是謝燁寫的,因為都是謝燁在外面出面,翻譯啊,而且包括顧城的版權代理,都是謝燁幫他簽幫他看的。他朗誦的時候,他上臺之前,謝燁還給他提條給他改字呢。就像舒曼和克拉拉。這是不可能的嘛!但是外國人他不懂。他們覺得謝燁聰明又漂亮,又能應酬。像小說。他們那個小屋是他們兩個人親手蓋的,吃了很多苦。顧城跟我講,怎么從山上把石頭搬下來,為了蓋這石頭屋,蓋了洗澡,又沒自來水啊,做個蓄水池在屋頂上,怎么艱苦。講了很多這種事。這小屋是顧城整個的心血,作為一個男人,顧城到那時候神經也崩潰了。設想一下,如果顧城自殺,事情就會很圓滿。他自殺,然后謝燁整理顧城的東西、遺物,出版,兒子也很好了。而且將來再結婚,在西方也是理所應當的。她如果不結婚,我們還要勸她結婚呢。一切是不是都很圓滿了?我是覺得實際上人性是非常復雜的,這種一瞬間的東西,或者天性中間的東西,它的轉換,外人是感覺不到的,你不能用常情來推測他們。所以說顧城是天生的殺人犯,是不對的。      77年8月份北島給我寫了第一封信以后,還沒有見過面。到辦了《今天》是78年年底。79年秋天,我忘了幾月份,去了北京,才見到了北島。然后呢,在80年的“青春詩會”上才第一次見到顧城和江河。     ?。牐犇菚r,我跟江河比較談得來。因為我們老是一起開會。那時候江河跟北島開始有點分歧了。79年見到楊煉。他們那時候很窮。在北京,他們兩個來看我,顧城隔段時間就要到窗戶看一眼。我說“干嗎?”他們說自行車放在下面,怕人家偷了。我說:“你們怎么不坐地鐵來?”他從他什么大院到我這里來,我住在京西賓館,地鐵就是一毛錢。他說:“我們就是沒有一毛錢。”他們連一毛錢都沒有。他們后來做的一些事情,我覺得非常有意思。有一次有人給他們寄了一筆稿費,很大,一百五十塊。就很開心,跟謝燁兩個人手拉手穿過一個很大的公園,手拉手去存在銀行里??墒堑较挛缇桶l現了,必須去領十塊錢買白菜。然后就手拉手去領了十塊錢。第二天早上,又發現他們自行車胎破了,就跟謝燁手拉手,又去領了十塊錢。后來那個小姐就問他:“你能不能把下午的十塊錢一起領了?”我覺得太好玩了!一百五十塊錢對他們就是巨款。后來我就開玩笑說他們,他們一直走路鞋破了,再去領十塊錢買雙鞋子。      顧城一輩子都窮。一向為了這個錢犯愁。     ?。牐犓母遒M非常少。都是五塊七塊三塊的。雖然和家人住在一起,讓他自己生活自己買菜。顧城就做了一大鍋白菜粉絲豆腐,天天跟他老婆兩個人吃這個。一鍋菜,中午吃剩了就晚上吃。后來92年到了美國,那時候顧城的精神已經比較異常了,可以看得出來。我們住在旅館,旅館的早餐是不要花錢的。我比較遲起來,拿了杯咖啡,拿了塊蛋糕,蛋糕吃了一半,太甜了,就放了一半在咖啡盤子上。顧城把我的一半就拿來吃了。我以為顧城是傻,不懂,我說:“顧城,那邊很多?”那早餐有很多東西啊,意思是你不要拿這半塊,我吃剩的嘛。謝燁就跟我說:“你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吃了七塊蛋糕了?!睘槭裁茨?,那個美國佬發給我們錢,三天發兩百塊,三天三天發。三天兩百塊美金,自己吃飯,早飯是旅館給。晚上經常有宴請和Party,幾乎都有,沒有自己吃晚餐的機會。就一頓午餐,附近吃一碗海鮮面,有大蝦,有魚片,有肉片,一大碗面才四塊九,加小費也不過五塊五吧。這個他都舍不得花。他把七塊蛋糕吃了,然后就去睡覺,睡到下午四點起來,準備吃晚飯。這是謝燁說的。我心里很難過。人家每三天給你兩百塊錢,等于一天有七十塊錢吧,完全夠你吃兩頓飯的。但他舍不得吃。這不怪他,我覺得他是缺錢缺怕了。     ?。牐犓恢睕]過過好日子,一直都愁錢哪。     ?。牐犞x燁早就應該動搖了,早就應該離開了,她離開是沒錯的。但是從另外一個世俗的角度看,在那個年代里,謝燁如果不是跟顧城有這一層婚姻,她不可能在國外走。     ?。牐犚淮?,我們去逛一個小商店,謝燁看到一個玩具,是個小青蛙,摁一下,噠噠噠叫一下。下面寫的是中國制造。謝燁就說,我這個買給兒子。才1。99美金。在國外,兩美金,付小費都不止。她就出去了,就去付賬。顧城就坐在地上,真坐在地上,就跟小孩子撒嬌一樣坐在地上不走了。我又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我以為顧城犯病呢,我趕緊過去,“顧城你需要一杯水。”謝燁就很生氣,在旁邊就哭了,說:“他就這個死樣子,他就因為我買了這個東西,他就這死樣子!”我就說:“我買了,我買給木耳(顧城和謝燁的兒子叫木耳—編者注)。我買了。”后來他不好意思,起來了,我們才一起走。我一路上一直在說他。他也不說話。他這個事情已經很異常。70年代未80年代初,我們這幫詩人中間,比較像男子漢的,在花錢上面,一個是北島,再有一個就是顧城。北島他很早是大哥了,我們到北京,到紐約,他都要請我們吃飯吃面,他付錢。他比較像大哥。他請我們吃飯,到他家去。其他的人都不會。有次印象最深了,大家去看我,那次北島沒有來,寫詩的一幫朋友,一共6個人,到賓館去看我。那時也不敢像現在開會,把一幫人全叫過去吃公家飯。那就到附近的飯館,我請他們吃飯。好了,那一幫人就坐在遠遠的椅子上,說說笑笑,熱鬧,看著我去點菜,付錢,一盤一盤給他們送菜,送啤酒,北京那種黃色塑料杯的?;ǖ腻X極便宜,可是沒有一個男子漢過來幫忙的。我當時覺得,北京人太混蛋了,根本不像紳士!如果在南方,女士跟一幫男士吃飯,即使我要付錢,也有人來和我爭一爭。如果沒有爭一爭,至少來幫我端菜拿酒,哪有一幫人坐在那里看著我。我覺得北京人太沒有紳士風度了。但是,只有顧城,拿了一張十塊錢來跟我爭,那十塊錢非常小心地折得干干凈凈的,來跟我爭付錢。當然我不會要他付錢。比較其他男人,顧城還是顯得很有紳士風度。他比他們都窮。這事情我印象很深。所以我不認為顧城是一個小氣的人!而是因為他確實太沒有辦法了。他那個小島要分期付款,如果他沒付款,銀行要沒收回去,拍賣,他就無家可歸。木耳寄放在酋長家里,酋長就到法院去告他們不能負父母責任。顧城沒有錢雇律師,他就替顧城雇了一個律師,酋長居然自己請律師跟顧城打官司。顧城說,為了表示他有撫養能力,他要象征性地每年給這毛利人酋長付一點他兒子的撫養費,不然要剝奪他的撫養權利,毛利人就想把這孩子接管。為了保住這個兒子,他必須還得付這個錢。所以他說:我在外面參加筆會,跑來跑去,所有的錢我都必須帶回家去。     ?。牐犖矣X得他最可憐了。     ?。牐犓隽艘患Σ粡男牡氖虑?。力不從心的一個夢。     ?。牐犞x燁很苦。所以,后來我看他的文章,我覺得他是要放謝燁走,他是準備謝燁自己生活,他要跟她離婚。     ?。牐犜诮裉斓闹袊膲?,我最想念顧城,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顧城夫婦在新西蘭“扭曲人性”的生活作者:英兒          錄入新月于 May 17, 2003 at 19:43:38: 雖然大街上的風吹來陣陣寒意,北京的陽光還是燦爛的。在詩人劉湛秋零亂的家中,李英(英兒)在顧城悲劇事件后第一次直面國內記者的提問。她想擺脫過去的陰影,她想面對公眾正常地生活,她想完成文學夢……但提問和敘述都還得從無法繞開的悲劇展開。 在激流島上過著“影子”生活 我從一開始認識顧城,就陷入到唯美主義的幻想里,非常地理想化。顧城出國前,我只見過他4次面,都是和朋友一起去的,沒有單獨見過。每次像進殿堂朝圣一樣,我的精神世界被他的光環所籠罩。 后來我之所以要出國,就是特別想爭取一個自由空間。北京的胡同能帶來人際關系的親密,但沒有私人空間,起碼沒有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所有想法、和劉湛秋的愛情都在壓抑之中。我想找一個地方,沒人管我,海闊天空地活。還有一個想法,想在國外打造一個空間,邀請湛秋出國,我們能自由地走在大街上。 1990年7月5日我離開北京去新西蘭,到了激流島上一個星期之后,我對顧城提出到外面找工作,因為當時錢是一個具體的問題。氣氛一下就僵硬了,以前沒有見過顧城那樣不好的臉色。我意識到讓他失望了,他感到了他所不能忍受的世俗。這造成了我的分裂,不能定位我的對錯,我原以為我的自由和獨立不是世俗的。謝燁告訴我不要刺激他,他的情緒非常極端化。過了幾天他的態度緩和下來,我也喘了一口氣。 其實島上找不到工作的,沒有商業和工業,也沒有別的華人。這島是顧城和朋友一起旅游時找到的,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一些有厭世傾向的英國移民聚集到這里。顧的孤獨感是與生俱來的,不合群,表面上對人很禮貌,但不容易和人溝通,他說找到一個可以溝通的人,就非??粗?。能與顧城溝通,我感到非常榮幸。當時我以為自己非常成熟,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懂,能理解他夢幻的空間。他對我也一樣。 在島上時間長了,我和顧城能進入談詩、談精神的東西,我開始把和湛秋的感情、對他的渴望化成一個世俗的現實。湛秋在我們一開始就說即使他離婚了,也不可能和我結婚,不想再戴上鐐銬。開始時對我的傷害很大,在島上我可以沒有這個痛苦,可以只談精神,不談身體之愛,我以為顧城可以給我帶來這些。在國內,我和湛秋的關系是秘密的、壓抑的,對家里人和朋友都不能講,比如我想把和湛秋初吻的感覺對所有的女朋友講出來分享,但不可能。和他一起到飯店吃飯都要先看看里面有沒有熟人。這也是刺激我出國去那島上的一個原因。 在島上我卻又成了另一個“影子”。奧克蘭的朋友打電話來要我去,我不能說為什么不去。臺灣媒體來采訪、約稿,我都會在事前離開房間躲到海邊去,雖然他沒有說要我離開,但我意識到自己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英兒》中的性描寫是歪曲事實的 顧城對我做“那事”的房子非常破,我住的地方是客廳后面的一個拐角,沒有門,只有一個窗簾。這件事對我的刺激很大,有一種坍塌的感覺。我是把顧城和謝燁當作一個整體來看的,后來我意識到謝燁是知道他的舉動的。我從聚焦的光芒里被摔到黑暗里?,F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英兒》中寫的,不是當時的情景。《英兒》中單獨的一個性描寫,是沒有精神背景的,是歪曲真實的。顧城想通過這個舉動把我留下來,這里面有中國男人的傳統意識。 后來我和顧城在島上伊麗莎白的家里住了一個月。顧城排斥自己的兒子,把他寄養在毛利人家里,也不讓謝燁去任何別的地方,包括去看兒子。他認為兒子是闖進他的世界里的,對他的生活是一種侵犯。我以為是女兒就會大不一樣了。我們在一起不是人們所說的那種男歡女愛,他住一間房,我住一間房,我們談話的時間特別多,他的精神緩和了很多,一個多月里他沒發過偏執狂病。我們也談到性,我也在那種時候對他說過“放松一點”。他做這事時特別緊張,不是在享受性愛。他要做,覺得不能再控制了,又覺得特別有褻瀆宗教感,想反抗自己。每次都趕快做,做完后就趕緊分開回各自的房間。 顧城殺謝燁遲早要發生 在島上有一個教我和謝燁英語的50多歲的英國移民約翰,他也不是一個世俗的人,是我島上惟一的朋友。他們走后,他第二次向我求婚,我有了一種被愛的感覺,覺得可以逃出“影子”了,可以讓他帶我出去,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電話號碼、私人地址,告訴朋友我是誰。1992年底,我們到了悉尼,到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中。錢是最大的一個問題,約翰也沒有錢。我去一家咖啡店工作,也想以工作來麻木自己。我們的婚姻關系也不是正常的,沒有那方面的事。 我是在悲劇事件后兩天知道消息的,約翰告訴我的,我昏了過去。原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答應謝燁在他們平靜下來前不和他們聯系。只在事發前一個星期給她寫了一封信,告知我的通信地址,不是家庭地址。他們應該是在事發前一天收到信,顧城不會看到信,他從不去信箱拿信的。 事件發生前他們實際上已經離婚。謝燁的人生也是被扭曲的,她也想過世俗的生活。對顧城來講,喜歡一個女孩子,看到了你靈魂中純粹的東西,你自己不保護,他也要來保護,不要你到世俗中去,這是他的信仰。我覺得他一時間沖動殺了謝燁,當時是完全失控了,他是隨時都可以爆發的人,悲劇只是一個契機的問題,在島上他跟我講過你去找點炸藥什么的。他殺謝燁我不感到特別驚訝。 我在《魂斷激流島》中寫過這樣一件事,我們曾陪到島上來玩的一個男孩一起去海邊,顧城和謝燁先回家去,我就陪那男孩撿貝殼。5分鐘后謝燁就風馳電掣開車回來叫我回去,說顧城不對勁了。我覺得特別可笑,什么都沒發生呀?;厝ノ铱匆娝谝桓右桓拥乜硺?。他的爆發一定要體現出來。悲劇發生時,如果我在島上,斧子會砍在我身上。只是死之前,顧城對兒子有了柔情,以前他看見兒子就要繞開走的,從沒抱過兒子,這是我感到最痛心的地方。 三個人活在生與死的邊緣 在經濟上我能夠自立,奧克蘭的朋友打電話來讓我去那里找工作。我不能離開的原因是顧城會自殺。他的自殺傾向伴隨著他的一生。謝燁對我說,他們婚后第二天,顧城說:“我們一起自殺吧?!彼矚g一個女孩子,不是那種性呀什么的男女意識,他覺得是把一個女孩子從世俗中解救出來。他的宗教感是非常強烈的。如果沒有這個背景,我們三個人在島上一起生活是沒法理解的。 我們每一天都生活在生與死的邊緣,當時我和謝燁的精神極度緊張,在山下干活總想到回去時是否會發現顧城的尸體。我只有對自己說:明天或許會好。我的精神特別痛苦,我一方面要隱瞞著湛秋島上所有的事情,他寫信問我何時到奧克蘭,我無法說。同時我也不敢對顧城說我和湛秋的關系。 有一天顧城收到了德國的邀請信,他不想去,謝燁特別想去。我一直認為她像圣母一樣,身上沒有什么世俗的東西,她沒指責我和顧城在一起怎么怎么的。顧城說不想去,她就哭了起來,她把邀請信看成她的一道門,覺得能把顧城帶走,我也要走掉,他們再回到島上重新開始生活。其實她在島上非常痛苦,但沒有流露出來。她對我說這是顧城的最后一個機會。我們在島上生活貧困,依靠救濟金過,也沒有朋友。他們有一些朋友在德國,她感到可以出去呼吸一下子了。 送他們走后,我開車回來時覺得精神上徹底崩潰了,我剛來島上時把湛秋的情書都燒了,以為自己可以放棄世俗的愛情、生活了,來進入一個精神王國?,F在已經到了盡頭。謝燁得到了她想要的,留下的一切都壓在我身上。她走之前和我談,哭了,說我應該走,但不要馬上離開島,照顧一下他們的兒子。顧城若是知道我走了,在德國也會待不下去的。 顧城的“精神王國”違背人性 事件發生后,我的生活停止了,沒法再過正常的生活。與約翰分居,精神分裂,覺得一切是一個夢。當時我想自己是要負全責的,直覺上認為如果我沒有離開島,一直防止著,悲劇就不會發生。路走到頭了,下一步就是我怎樣去死了。在澳洲看到報紙上《英兒》的摘要和有關文章后,壓力就更大了,人們會認為我是怎樣一個女人?更該死了!每一天過得非常麻木,一醒來就覺得事情沒有發生過。湛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壓力也開始刺激我要一步步走出來,想想到底什么是事實?我寫了《魂斷激流島》,把島上的生活又回想了一遍,這幫我度過了特別困惑的時期。1994年我為這書回國了一次,見到了湛秋,很尷尬。雖然每一次見面都感到痛苦,但對他的感情開始恢復了,愛情幫我一步步走下去。我在悉尼開始接觸外國人,找工作,生活。但不接觸任何華人,有了《英兒》這本書,我見到華人就會感到自己是沒穿衣服的。 《魂斷激流島》出版以后,把事情鬧得更壞。湛秋接受某聲訊臺的采訪后,別人說他出賣隱私。當時很多人希望我死掉,讓故事完整,唯美主義就存在了。我沒后悔,書是我從陰影中看到亮點的一個通道。我與約翰離了婚,我感到了自由,起碼可以面對湛秋了。 經過這些以后,我發現唯美主義、理想主義不一定是很美的。到了違背人性的時候,它們不美。顧城的精神王國里有很多違背人性的東西,《英兒》中表現出來很多人性的內容,表明他在現實里壓抑了自己的人性,徹底毀了自己的人性。我在島上不知道他有那么強烈的欲望。他的精神王國是一種極端理想主義的、沒有人性基礎的理念。 (武漢晨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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